【世界新要闻】#瓶邪#归矣十载 第四十七章 车祸
解雨臣也没问原因:“我目标太大,瞎子去。今晚7点到汉堡机场,来得及吗?”
吴邪:“来得及。”
与解雨臣沟通完,吴邪载着呦呦返回布拉克尔。凌晨的路况很好,车可以开得飞快。然而一出汉堡城区,吴邪就发觉后面跟着一台黑色的宝马SUV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宝马之于德国就像五菱之于柳州,满大街都是这玩意,自然不起眼。唯一奇怪的是,这车没开大灯,一直不紧不慢跟在吴邪车后,看起来才有点可疑。
但因为布拉克尔和汉堡之间有一个比较大塞沃塔尔市,吴邪便没有在意,以为只是同路。直到穿过塞沃塔尔,这车还跟着,才警惕起来,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后座安全椅里的呦呦。
吴邪见儿子身上的安全带绑的没问题,便回头踩下油门,想把后车甩掉。
谁知速度刚加起来,前方漆黑一片的路上,突然射来一束雪白的强光。吴邪几乎暴盲,下意识抬手去挡眼睛,再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。
只听砰的一声巨响,吴邪的车被迎面冲过来的轻卡撞飞,在半空中折了两周后狠狠砸在路面上,又是一通翻滚,最后大头朝下扎进了路基下的灌溉渠。
呦呦从睡梦中惊醒,发现自己倒挂在车座上,顿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。
吴邪放掉安全气囊查看周围的情况,却感觉自己脑浆子都给撞浑汤了,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的,只能听见孩子的哭声。忍着脑震荡带来的呕吐感,出声安慰道:“呦呦不哭,爸爸马上救你出来。”
但现实很骨感。
车架子已然摔变形,吴邪的腿被卡在断裂的钢板中间,稍微一动,膝盖以下便传来一阵剧痛,甚至能感觉到几片钢板的断口在割他的肉。这种情况下完全没办法从座位里挣脱出来。
吴邪疼得直抽着气,顶着满头冷汗去扳座椅按钮,想把自己往后退点,好调整抽腿的角度。但液压系统摔坏了,按钮一按,车座反倒因为重力又往前推了一截。吴邪差点被方向盘把胸骨挤碎,明显感到有东西插进了他的腿肚子。
忍着骂娘的冲动,吴邪反手去解自己的安全带。此时,前后夹击他的两台车上,各走下来一个人。吴邪头扭到最大角度,也只能透过后挡风玻璃,看到那两个人小腿以下的部分。
“大人死了吗?”
“膜太黑看不清,但这个撞法,不死也残了。”
“孩子哭声挺响亮的,应该没事。把后窗砸开,孩子拿出来这车直接烧掉。”
“这么彻底吗?那可是吴邪。”
“弄死他会地震吗?”
“那倒不会。”
“别废话,干活。”
听着二人对话,吴邪恨得咬紧了后槽牙。呦呦也意识到自己的哭声引来了坏人,立刻用两只小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只剩下眼泪大颗大颗的滴到吴邪的脸上。
此时发动机已经冒起了黑烟,渐渐有火星子从前面板下喷出来。
吴邪忍着腿上的剧痛,挤出一个笑容安抚呦呦,示意他捂住耳朵闭上眼睛。而后用力抻胳膊,够到手套箱,从里面掏出一把USP,拧上消音器,将枪口对准了后窗外正拿斧子砸玻璃的人。
只要玻璃一破,吴邪可以保证将这人一枪毙命。不过,他现在行动受限,另一个人如果带着枪,他就会陷入被动。但现在这种情况也顾不了那么多,能干掉一个是一个。
斧子一下又一下砸落,挡风玻璃碎裂的瞬间,吴邪的子弹直接洞穿了袭击者的胸膛。那金毛壮汉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中弹了,还举着斧子低头与吴邪对视着发愣。正当吴邪再次扣下扳机补枪时,一连串枪声突然从左前方传来。
“什么人!出来!”
吴邪心中一惊:这位置明显是已经绕到车前面准备把我突突了,怎么子弹没扫我?
但震惊归震惊,手上片刻没停,连扣三发,直接把拿斧子的壮汉脑袋打成了烂西瓜。尸体摔进水渠的同时,前方又传来一阵冲锋枪嗒嗒嗒的射击声,还搭配着几声夹杂着汉语的叫骂。
紧接着就是一声骨骼折断的脆响,以及一声惨叫。
“你怎么会在——”
“喀。”
是脖子被扭断的声音。
吴邪听得头皮发麻,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现在车前脸已经烧起来了,哪怕这人也是冲着呦呦来的,他也认了:“救命!”
破碎的前挡风玻璃被一双墨绿色的手撕开。石头精斑驳的脸从火舌中探出,一把扯掉卡着吴邪胸骨的方向盘。
吴邪感觉自己的力气,在看到那张似人非人的脸的一瞬间全泄了。眼看着这家伙像掰馒头一样掰开前面板,把几块卡着他的钢板撕开,然后一掀安全带,将他从车里拖了出来。
石头精抱着吴邪翻上路基,把他平放在隔离带里侧,正要检查他腿上的伤口。
“呦呦在后座,救他!”吴邪嘶哑着嗓子冲石头精吼了一声。
“好。”石头精这才反身跳下灌溉渠,将已经被烟熏晕的呦呦,从烧起来的车中拎出来。
这一大一小刚落到吴邪身边,灌溉渠里的车子就爆炸了。
石头精动作十分迅速,将吴邪和呦呦护在自己身下,挡住冲击和热浪。待爆炸结束,把自己被烧得没剩多少的外套扯下来撕成条,绑住吴邪正在流血的腿。然后将大人孩子全抱进那辆唯一完好的黑色SUV,一脚油门直奔布拉克尔开去。
吴邪失血有点多,再加上脑震荡,这会儿脱险了,神经一放松,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:“张起灵……你是张起灵吗?”
石头精目光没有从前方的路面上移开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救我?”吴邪小声问道。
“我只记得你……只记得我爱你。”
吴邪没听到后半句,就晕过去了。
醒来时,看到自己躺在社区医院的急诊室,周围一个人都没有,吴邪吓得从病床上滚了下来。
外面的费舍尔医生听到动静,连忙跑进屋:“哦哦哦,Sean冷静,你腿上的伤口很大,再崩开我可不给你缝了!”
“我儿子呢?”吴邪焦急的问道。
费舍尔安抚他答道:“你爱人陪他做高压氧舱呢,小孩子吸入不少烟尘,需要治疗。”
吴邪松了口气:“能带我去看看他吗?”
“可以,我让瓦伦媞娜给你找把轮椅。”说完,费舍尔给吴邪重新扎上针头,便出去了。
过了一会儿,瓦伦媞娜护士推着一把轮椅进来,将药瓶挂到轮椅自带的输液架上,扶着吴邪坐上去:“小心一点,虽然只是骨裂,但是太用力以后是会瘸的。”
“谢谢,我不用力。”
吴邪被瓦伦媞娜推到二楼呼吸科,一上楼就看到坐在治疗室外面的石头精。没办法,他实在是太显眼了。
现在是热得要死的夏天,走廊里其他人都是短袖短裤。只有他,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马丁靴、牛仔裤、高领衫。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,帽檐压得很低,完全看不到眼睛。脸上戴着口罩,手上戴着橡胶手套。好家伙,真就一点皮肤没露出来。
吴邪不自觉叹口气,石头精似乎听到了,朝他的方向转过头,起身走过来,从瓦伦媞娜手里接过轮椅。
两人并排坐在治疗室外面,谁也没说话。
吴邪观察了这家伙一会儿,发现他这套行头看起来不太干净,应该是从垃圾桶里翻出来不久,还没来得及清洗。
想到刚才这妖怪救他的情景,吴邪心里翻江倒海的。之前怀疑他是冲着呦呦来的,现在完全可以排除这个嫌疑。当时那种情况,无论是谁都会先抢救最在意的东西。
吴邪怀疑,要不是自己提醒那一句,这货八成都想不起来呦呦:所以,这个石头精确实是冲着我来的。
“张起灵?”吴邪叫了他一声。
石头精抬起浑浊的石质眼睛,看向吴邪:“这是我的名字吗?”
吴邪也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该摇头:“姑且算是吧……如果你记得我的话,那你应该是这个人?”
石头精点头,没再说话。
吴邪有点郁闷,自己转着轮椅凑到观察窗边,看躺在里面吸氧的呦呦。看了一会儿,转头问张起灵:“你说你只记得我,那为什么告诉呦呦你是他爸爸?你这不是还认识他吗?”
张起灵看了吴邪一会儿,才回答道:“我只记得我爱你。而且他很像我。所以他一定是我和你生的孩子。”
吴邪老脸一红:“啊,这样啊。”
消化一会儿尴尬,吴邪便彻底抑制不住好奇心了: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……跟上我的?”
张起灵想了想:“你在云南的时候。我有意识时,是在旅店的房间,后来被一个容器吸进去。之后那个容器就一直带我跟着你。”
“那你怎么想起来你……你那个啥我?”这么肉麻的字眼,吴邪实在是说不出口。
“我爱你吗?”张起灵问道。
吴邪闭着眼点头。
张起灵给吴邪的输液管弹了弹气泡:“不知道。我没有关于我们的记忆,但从看到你开始就想保护你,想和你待在一起,不想让别人靠近你。我去图书馆查过,书里把这种感觉叫‘爱’。所以,我想我生前应该是很爱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