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福的花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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邱俊霖
前些日子,我去看望外婆。吃饭时,桌上摆着一小碟花生米,这是外婆自己炸的。我夹起一粒花生米,咀嚼之间,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我的味蕾里,我的思绪也伴随着美味回到了许多年前。
小时候,每到八九月间,就是拔花生的时候。花生成熟时,田间是一片绿色的海洋。拔花生看似简单,却也颇有技巧。拔花生前,得先用锄头松松土,拔花生时,需要连着藤一起拔。刚拔起来的花生,得左右甩一甩,把挂在上面的那些泥土,尽皆甩回到这片土地上。那时候,还在念书的舅舅,每回拔花生时,总喜欢念叨:“我挥一挥手臂,不带走一块泥土。”
拔花生的时候,孩子们总是忍耐不住嘴馋,边拔边吃。刚剥开的生花生,果实里略带一股泥土的芬芳气味。可外婆总是劝阻我说:“花生必须晒干了才好吃。”我们把成堆的花生,都装进了箩筐里。
外婆把花生挑回家中,倒在土屋门前的平地上,任凭阳光摆布。花生被晒干水分后,外婆便随心所欲地“打扮”着它们。外婆最喜欢水煮花生,她将洗净的花生捏开小口,放入水中,随后撒上盐、辣椒、八角、酱油等各式佐料,然后小火焖煮。在袅袅炊烟中,香料的味道逐渐煨入了那一粒粒的花生里。
舅舅最喜欢吃炒花生。炒花生最重火候,倘若火势太大,花生难免会炒焦。母亲最爱吃的是拌花生。将剥壳的花生用开水焯过后,加上各味调料凉拌,最后撒上一把葱花,口感清脆。而我最喜欢的,是油炸花生米。
无论是拌还是炸,都需要先将花生全部剥壳。每回剥花生,我总是抢着上场,可每每剥到一半,便想逃之夭夭。舅舅常常取笑我,可外婆总是笑着接过剩下的那半箩筐花生。
在零食相对匮乏的年代,花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小零食。每天早上,我便往兜里塞上一小把花生,闲来无事时,便吃上一颗。
现在,我长大了,外婆老了,田间也不再种花生了,我们也用不着辛苦地拔花生了。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,我都喜欢吃花生。花生在我心里,永远是最不可替代的幸福美味。